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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四十五章:傷情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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丹羽蘅自那日在花園見過凰子絮等人之後,病情突然加重,整日臥床,水米不進。

丹陽爍為她遍尋蔔靈醫和珍貴靈藥,卻沒有人願意前來為丹羽蘅診治。丹陽爍心知是凰族凰後白洛離背後搞鬼,一時卻又無可奈何。為了丹羽蘅的病情,他是寢食難安,一夜之間便蒼老了許多。眼下唯一的辦法,便是盡快撮合凰子絮與自己的女兒成婚。

為此,他拉下老臉,朝著“赤霞宮”走去,想要見上凰子絮一面。

正巧凰子絮去看望丹羽蘅了,只剩下瀞玉和鰉宸兄妹。原本他聽說凰子絮不在便要離開“赤霞宮”,卻又折了回來。他朝著瀞玉有些為難的說道:

“可否請這位姑娘與我說幾句話?”

瀞玉眼中閃過一絲疑惑,很快便明了丹陽爍的意圖,冷冷地回答:

“有什麽事情翼王前輩就直說吧!”

丹陽爍有些尷尬的看了看一旁的鱧瑤和鰉宸,終於開口說道:

“我知道姑娘與凰長子關系匪淺,也定然是有恩於凰長子。但是我女兒丹羽蘅如今命懸一線,懇請姑娘成全。”

瀞玉冷笑了一聲回答:

“前輩真是擡舉我了!若是我不同意,難道您就真的放棄勸說黃子絮娶您女兒?您如此輕易的將我們放入‘丹羽界’,難道不就是為了黃子絮嗎?我倒是覺得,您現在應該關心的,不是黃子絮娶不娶你的女兒,而是黃子絮有沒有命活著娶你的女兒!”

丹陽爍聞言臉色一變厲聲問道:

“你這話是什麽意思?在本王的赤霞靈雲峰,難道還有人敢對凰長子下手不成?本王倒是要看看誰敢?”

瀞玉冷笑道:

“也許別的鳳族確是不敢,但是凰族呢?黑魔翼族呢?難道他們也不敢麽?”

丹陽爍有些驚愕的盯著瀞玉,一時竟然無言以對。

他想了想,反駁道:

“凰族自然是有可能,不過那黑魔翼族被我鳳族各處結界所抵擋,怎能輕而易舉打破結界到達這裏?我知道姑娘你心裏不情願凰長子與我女兒成婚,不過你如此年輕,將來定會有更好的選擇。又何必用這麽拙劣的借口來敷衍本王呢?”

瀞玉有些好笑的看著眼前的老頭子,不屑的說道:

“黃子絮一路被黑魔翼族追殺到青鳳翼族,您覺得我有必要拿這事來敷衍你?本姑娘真心沒空。您請回吧!”

說完,也不理會一臉驚訝的丹陽爍,徑直回了自己的屋子。

丹陽爍有些尷尬的訕笑著說:

“嘿!這姑娘人不大,脾氣還不小!在赤霞靈雲峰我族地盤上居然還對本王下了逐客令?哼!”

說罷,氣呼呼的轉身離開了“赤霞宮”。

鰉宸和鱧瑤看著丹陽爍離去的背影,有些擔心瀞玉。雖然她表面上看起來沒有什麽,但是鰉宸和鱧瑤也是跟著他們一路來到鳳棲天的,知道瀞玉心裏很是在意凰子絮。只是她心高氣傲,不會將自己的情緒表現出來。

鰉宸敲了敲瀞玉的房門。

“瀞玉,你沒事吧?”他問。

房裏先是一陣沈默,然後傳來瀞玉的回應:

“我沒事,不用擔心。謝謝你。”

“你不要在意丹鳳翼王的話,凰子絮只是同情丹羽蘅的遭遇,我想他不會同意娶丹羽蘅的。”

裏面又是一陣沈默,然後瀞玉打開房門,平靜的看著鰉宸問道:

“你喜歡過哪個姑娘嗎?你分得清是同情還是喜歡?”

鰉宸一時楞住了,他看著瀞玉,心中有些糾結。自己喜歡過誰?不就是喜歡她嗎?喜歡不過就是時時盼著能見到她,能與她在一起而已。何來同情憐憫一說?即便是一見鐘情,那也是毫無道理的喜歡上了,哪裏還會去分析是為什麽?

他低聲回答:

“喜歡過。”

瀞玉突然笑了,“然後呢?”

“喜歡便是喜歡。”鰉宸溫柔的望著她回答道。

瀞玉點了點頭,幽怨的問道:

“那麽你又怎會知道凰子絮是同情丹羽蘅而非喜歡?”

“我……我只是不想看到你難過。”他說。

“我知道。謝謝你鰉宸。”瀞玉勉強的笑了笑,然後關上了門。

鰉宸呆呆的站在她的門口很久,看來瀞玉將他的關心當作是朋友間的情誼,令他有些失落。在凰子絮和丹羽蘅這件事上,他應該是歡喜的,至少他有機會接近瀞玉了。可他又高興不起來,因為瀞玉看起來真的不開心。

鰉宸悶悶不樂的轉身正要回到自己的房間,卻發現凰子絮已經回來了,他正朝著自己的房間走去。

鰉宸連忙快步走了過去。

凰子絮疑惑的看著他問:“鰉宸你有事找我?”

“丹羽蘅公主身體可有好轉?”鰉宸問道。

凰子絮眉頭緊蹙,搖了搖頭,“沒有,越來越糟糕了,整日都是昏睡。”

“你一直在照顧她?”

“你怎麽這麽問?我說過不會不管她,所以有些放心不下便留了下來。”凰子絮疑惑的看著鰉宸說道。

“若是丹羽蘅一直這樣好不了,你是否真的會娶了她?”鰉宸目光炯炯的盯著凰子絮問。

凰子絮沈默了片刻,點了點頭。

鰉宸冷笑一聲,“你娶丹羽蘅,那瀞玉怎麽辦?你不會告訴我你不知道她對你的感情吧?之前我一直覺得你也喜歡她,現在看來,你不過是利用她保護你回到鳳棲天而已!”

凰子絮冷冷地看著鰉宸,驕傲的回答:

“你把我說得如此不堪,難道不是侮辱了瀞玉嗎?我凰子絮今生落魄異常,幸得瀞玉與她的父母信任,一路生死相隨助我回到鳳棲天。可是丹羽蘅也對我有恩,她命懸一線生死攸關,我怎能棄她不顧?我不想她落得個比我母親更加淒慘的下場。今生,我唯有辜負瀞玉了!我曾經說過,將自己這條性命交給瀞玉保管。待我救了丹羽蘅,自當將性命奉上,償還於她!”

鰉宸聽他說完,氣得掄起拳頭便朝他臉上砸去!

他大聲吼道:“凰子絮你混蛋!你仗著瀞玉對你的感情來訛詐她嗎?以她的對你的感情,又怎會要你的性命?丹羽蘅的性命重要,難道瀞玉對你而言就不重要嗎?她一路與你生死相隨,難道還比不上你與那丹羽蘅幾日的情分嗎?”

凰子絮的嘴角流出一股暗紅色的鮮血,半邊臉頓時有些紅腫。他擦了擦嘴角的血汙,站在那裏既不躲避也不解釋。他願意挨打,這樣的話,越是疼痛,他便能減輕一分對於瀞玉的虧欠。

瀞玉的房門“吱呀”一聲打開了,她從房間裏走了出來,望著打人和被打的兩人,眼裏淚光晶瑩。

“夠了鰉宸,別打了!我已經聽見了,由他去吧!”

說完,連忙轉過身回到房間關上了門。那一刻,眼淚突然奪眶而出。

瀞玉不敢相信,與自己一路患難與共的凰子絮,居然如此輕易的愛上了別人!不,凰子絮不是那樣的人,他那樣做一定是和陽靈玉有關!

那該死的“陽靈玉”,那個拯救蒼生卻犧牲族人,假仁假義的老鳳凰……若沒有他們,這一切便都不會發生了吧?

瀞玉想到這裏,憤怒的情緒將她漆黑的瞳孔瞬間染成了血紅色。

不,這樣的話,自己就不會遇見凰子絮了,即便現在的她傷心欲絕,可畢竟一路走來,兩人也曾留下了許多美好的回憶……

她那血紅色的瞳孔突然又變回了黑色,如一潭被驚擾的深水般,漸漸平靜下來。瀞玉並不知道自己的身體發生了微妙的變化,呆呆的坐回床邊,腦子裏空白一片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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